从寄快递到买机票：外国人在中国的“实名认证难题” 我是“老外”，我在中国寄不了顺丰前阵子在成都出差时，我经历了一件让我又生气又好笑，还有点心酸的事。客户送了我一份礼物——一个带 logo 的枕头。因为接下来还要出差两周，随身带着不方便，我便想先把它寄回美讯的深圳办公室。于是叫了顺丰的快递小哥上门，填写地址、称重，18 元快递费，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却“卡”在了实名认证这一步。小哥让我输入身份证号，可我没有中国身份证，只有护照。我解释说，护照就是我的“身份证”，但系统不支持录入护照信息。小哥理解我的情况，却无能为力。最终，我只好借了朋友的身份证，才勉强完成这次“物美价廉但不太愉快”的快递寄送。我在中国求学、生活、工作了 20 多年，每年至少有半年时间都在中国。我的公司——美讯——也专注于助力中国企业走向海外。但因为我是“外国护照”持有者，日常生活中仍然会遇到不少不便。寄快递只是其中之一，类似的问题还出现在支付、交通、办公楼进出等许多场景。电子支付，经常需要特别认证；在机场、火车站，基本都“刷”不了护照，只能特意去找工作人员走人工通道；去深圳的各个办公大楼办事、拜访客户时，我才发现，偌大一个处于中国开放前沿的国际化都市——深圳，居然没有任何一座大楼，支持用外国护照身份证登记的！也就是说，中国人可以接收自己或楼内接待者用身份证号登记后发来的二维码刷码进楼，我却每次都需要经历联系、解释、别人下楼接我、帮我解释等等步骤中的一个或几个，然后大多数时候通过“特事特办”进楼成功。最近还发生一件更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在给我儿子购买机票时，“名字”那一栏我按照孩子护照上的信息填了first name 和 middle name，结果系统显示“名字太长，无法显示”；居然因为名字“太长”——其实就是不符合中国人名的长度习惯——没法网上订机票！但我如果不填中间名，结果就会是因为系统信息和证件信息不一致，就无法通过机场的自动阀门，只能排队请工作人员填写新的登机牌。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问题。绝大部分来中国旅游、学习、工作的外国人，都会面临这种烦恼；也许极少数持有永久居留证的外国人会在某些领域稍微方便一些，但总体来说，拿着外国护照在中国行走，和拥有二代身份证的中国人所生活、所体验的中国，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中国——我觉得时代差距估计得有30年。这让我感到很遗憾。明明这么先进、这么便利的中国，外国人很难真正体会。中国一直在努力走向更开放的状态，最近中国开放免签的国家也越来越多了。可当“免签”的外国人们，带着护照来感受中国时，某种程度上体验到的却是30年前的中国。这绝对不符合“讲好中国故事”的精神，有时候可能也会成为误解滋生的温床。顺丰这样的头部国际物流公司，全世界这批最漂亮的机场和最先进的高铁站，深圳这样“外国人含量”在全中国名列前矛的、国际化非常出色的城市，居然都无法解决更方便认证外国护照的问题，这是为什么呢？我猜测，一个可能原因是，与庞大的中国人口相比，“外国人”比例还是比较少，且绝大部分说汉语的能力无法充分表达这样的意见。所以作为一个中国话说得还不错、拥有很多像你们一样中国朋友的“老外”，我觉得有责任把这样的烦恼说出来，希望未来我们外国人在中国也能享受全球第一的数字化便利。当然，外国人在中国能享受的便利，总体趋势也是在增多。比如就在今年，微信支付终于可以绑定外国信用卡了，支付限额也提高了。我对这样的便利趋势心存感激，但也衷心希望步子再快一些，外国护照也能作为各种认证、登记的证件选项之一的那天，能够早点到来。作者：Chris Pereira（彭家荣）